第五章 你是他吗

好熟悉的气息……沉入海底的我失去了意识。

眼前泛出一片苍凉的青色，像是国画随意点染的花朵。而竹染便伫立其中，茕茕孑立地凝视着我。眼神哀凉。

我伸出手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，他却仿佛移动着，总是和我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。这距离看似友好，对于我来说……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失落了，我便垂下手，怔怔地看着他：“你还回来做什么呢？你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吗？”

他笑了，这惊鸿的一笑让我为之颤抖，又是如此熟悉的感觉！这微微的笑，好像曾经见过，似乎被我遗失在某个角落，现在又重新拾起。

“为什么不说话？你哑巴吗？”我带着几分怨恨对他说：“你走了，我绝不留恋。可是现在，你还回来做什么呢？”

他又露出微微的笑，这次笑容与第一次不同。第一次的笑充满温暖，像是暖暖的阳光。而这一次则如即将凋零的花朵，如此苍凉。仿佛他早已与红尘相断迷离于另一个世界了。这笑容让我顿时无比陌生。

“你……还是他吗？”充满迟疑的声音。

这声音似乎同一道闪电瞬间惊醒了他的梦境，他眼底的苍凉一闪即使，终于有了明亮的光，只是那光芒也如同流星般瞬间消失了。但至少他终于知道我是在和他说话了。他缓缓抬头，终于说出了话——

“你……也不再是你了。现在的你，只有对力量的渴望。”他机器似的吐出几个僵硬的字，再没有说话。

我苦笑着：“是了，但你说漏一条，也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。”犹豫片刻，我还是艰难地说道：“我忘不了你们，尤其是你和她。”

他露出第三次微笑，这一次这意味很复杂，让我竟如此的读不懂。这还是我认识的竹染吗？不，他不是。绝对不是。

我后退两步：“这是你第三次微笑，我铭记在心。现在，我不想和你说话，你……走吧。”我在说什么？！内心的我惊讶于现实的我的冷酷，内心与现实纠结着，撕心裂肺的痛楚在我的胸口猖狂地笑着。

竹染，你不是他，你究竟是谁？

他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，眼中的温情令我恐惧。他缓缓转过身去，那青色的背影逐渐迷离，消失在无尽的苍白中。他的身躯也伴随着它破灭，最终化为一片虚无。

我颓然坐到地上，失去了最后的希望。

竹染不是竹染，烛颜不是烛颜。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，没有人永远活在幸福与快乐中。

但请别忘了最初的自己。

我想，这是他想要告诉我的吧。

我怎么敢忘记。我永远记得，曾经有一个微笑的少女，她的心中充满了光明与快乐。我也永远记得，我们最初的梦想。我更永远记得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如此静好。

“竹染……”一行清泪从我的眼角中留下，我将面对的，又将是一团混沌……

下期预告：时过境迁，物是人非。竹染留下了最后的话语似乎也道出了什么秘密。烛颜义无反顾，走上了属于努力和荆棘的道路，强劲的对手们陆续出现，她还能否在群星荟萃中熠熠生辉呢？

    初一:晴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