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度

（一）成全爸爸的爱

“媛媛，妈妈就要出远门了，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。”

“妈妈，那是不是我会有很久都见不到你了？”

“乖孩子，你还小，不懂事，妈妈得出去挣钱，放心吧，有空的话，我一定回来看你和程程。”

“爸爸呢，他知道这事吗？要不，等爸爸回来再决定行吗？”

“我不想再等了，我必须要走，媛媛、程程，妈妈也舍不得你们，以后好好听爸爸的话。”

这时，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
进屋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，“走吧，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。”

“你是谁？凭什么带我妈走？你给我出去！”媛媛怒视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人。

“妈妈，你不要我们了吗？”程程扑在妈妈的怀里，大声地哭起来。

“这位叔叔是妈妈的朋友，妈妈没有不要你们，只是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……”

谁知，一晃就是五年，此时媛媛已经十五岁，程程也读四年级了，五年里，父亲到处打听，却仍旧没有母亲的任何音讯，她，消失在了全家人的视线里。

所谓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，妈妈的离家出走的事早已传遍了全村，关于她的言论也不绝于耳，后来才明白，妈妈跟了别的人——那个所谓的“叔叔”。

媛媛是个懂事的女孩，她经常帮爸爸做家务，送弟弟去上学，辅导弟弟的功课，五年前的那一幕，深深的击碎了这个原本看上去完整幸福的家，他们似乎对于母亲没有太多的记忆，或许，根本就不愿想起。

此时，他们的世界走进了一个同村的女人阿莉，尽管她只比媛媛大九岁，甚至可以称呼为“姐姐”，但两个孩子却在阿莉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母爱，她不仅勤恳善良，而且细心能干，深受父亲及其家人的喜爱。

可似乎好景不长，亲妈的突然出现再一次打破了平静，面对一家人的埋怨指责，尤其是孩子的冷漠，她无奈的失声痛哭起来，誓要做回这个房子的女主人，她要争取到最后的这点利益，毕竟这段婚姻还没有画上句号，甚至，她把自己当成是受害者，企图要得到周围人的谅解。

“媛媛，你长大了，妈妈都有点认不出你了。”

“你还知道回来，五年前的那个‘叔叔’呢？怎么，你们不在一起吗？”

“媛媛，再怎么样，她也是你亲妈，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？”

“阿姨，其实，我早已把你当成是我和程程的‘妈妈’，我很感激这些日子以来，你对我们一家人的照顾，现在，让我单独与她谈谈，好吗？”

“媛媛，你就那么恨我吗？妈妈并没有背叛这个家啊！”

“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，你摸着自己的良心，当初，你是怎样抛下我和年幼的弟弟，五年来，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，爸爸几乎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出现的地方，我们已经对你彻底地绝望了，可今天，你回来了，是想讨个公道吗？”

“那么，连你也要赶我走吗？”

“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，我不会恨你，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感情了，你跟爸也没什么好吵的，毕竟夫妻一场，你别闹了，行吗？阿姨对我们全家人都很好，她是个好人，我很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后妈，请成全爸爸的爱吧！”

（二）戒毒所里的忏悔

昏暗的房子里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脸上写满了沧桑，他凝视着远方，眼里清晰的血丝，布满了惆怅，两年前，他染上了毒瘾，性情大变，不断向妻子要钱，向亲戚朋友四处借钱，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一贫如洗，负债累累。

在良知和痛不欲生的毒瘾之间，他似乎没有选择，每一次的毒瘾发作过后，都令他无比的悔恨，他决定，要家人把自己送去戒毒所，进行强制戒毒。

半年多了，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远方的亲人，他用日记记录着自己在戒毒所里的点点滴滴，他期盼着能早日与家人团聚，他渴望能得到家人的原谅，他的眼神变得沉重，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，更不是一个好父亲。

岂料，祸不单行，不幸的事情再次降临这个家庭，大儿子得了重病，在进行了一次手术之后，因资金不够，不得不办理了出院手续，在家养病。

当其他同学都在忙着备战高考，进行紧张的复习，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他只能躺在床上，眼里闪烁着泪光，为了高考，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心血，然而，这一天即将来临时，他却无法圆梦。

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更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，苦不堪言，巨额的医疗费无疑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面前，母亲也患有风湿，干不了重活，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小儿子的身上，他比哥哥小两岁，却不得不承担起超越年龄的责任。

这一切在父亲得知后，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，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伤痛，泪水一行行地落下，他恳请戒毒所准许他回家一次，核实了情况属实后，在工作人员的看护下，终于踏上了漫漫回家路，有欣喜，但更多的是心酸，对家人的愧疚。

父亲迈着凝重的步伐走进这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，儿子昔日的活力四射与此时的瘦弱，巨大的反差，令人心痛，父亲鼻子一酸，扑在病床前，“儿子，都是爸爸不好，对不住你们哪！”

“爸，别哭了，在所里的日子一定很难熬﹑很漫长吧，你能大老远地赶回来看我，我已经很满足了，别担心，我会好起来的，但是你也一定要答应我，努力地戒毒，到那时，我们又能开始新生活了。”

小儿子走了进来，“爸，你回来了，妈和哥都很挂念你，没关系，家里不是还有我吗？我会照顾好他们的。”

“是爸对不起你们哪，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，是爸的错，现在家里出了事，爸非但帮不上忙，还给家里添麻烦，我不配做一个丈夫，一个父亲！”

“爸，我们也怨过你，但无论如何，我们都是一家人，会熬过去的！”

候鸟划过天际，真情原谅了一切，那些花落花开，那些愁怨尘埃……

湖南省长沙县一中高二：何雨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