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林沫欢的行李递给佣人，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言羽。

“沫欢会在家里住一阵子，你要和她好好相处。”

他知道言羽的性子，她素来不喜欢林沫欢，知道林沫欢要在家里住的消息，一定不依不饶闹个不停。

令人意外的是，此刻听到消息的言羽，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，脸上没有半分不满。

程璟言莫名有些不悦，他再次看向言羽开口。

“沫欢睡眠不好，就让她住你的房间，你挪到客房吧。”

言羽立刻起身：“知道了，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。”

说完她一路小跑上了楼，很快便传来她收拾东西的声音。

看着性情突变的言羽，程璟言眸中染上一层疑惑，而身边的林沫欢安慰道。

“羽羽还小，大概知道自己只有乖巧，才能讨你喜欢，所以才会学着变得大度吧。”

他点了点头，不再多想。

第二天中午用餐，林沫欢下厨熬了鱼汤，又亲自端到言羽面前。

“羽羽，鱼汤有助于恢复身体，你多喝一点。”

浓烈的鱼腥味迅猛的窜到鼻腔，言羽的记忆瞬间被抽回那个被浸泡在水缸的日子。

污水早就已经脏得发黑，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，她被一遍一遍的沉入水底。

言羽控制不住的尖叫，然后条件反射的推开面前的鱼汤，却不知怎么就将滚烫的鱼汤打翻在林沫欢的身上。

程璟言猛的上前将林沫欢护在身后，一把将言羽甩开。

“言羽，你有完没完？”

“沫欢好心好意煮汤给你喝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言羽的腰磕在桌角，疼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来，她充满歉意的看向两人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程璟言眼底耐心尽失：“日后你若再针对沫欢，便从这个家里滚出去。”

“再有人绑架，那也是你活该。”

提及那最痛苦的回忆，言羽浑身变得冰冷，她死死拽住自己的手指，不停的和林沫欢道歉。

她太害怕了，害怕因为自己喜欢程璟言而被他厌恶，害怕因此而被他从这个家里赶出去，害怕再一次被人抓住，反复折磨。

除了道歉，她什么都不敢了。

之后的日子，她如履薄冰。

每天早上她都会替程璟言和林沫欢准备早餐，给他们拿鞋子，端茶倒水，俨然是一个最乖巧听话的佣人。

程璟言从未想过，有一天那个日日缠在自己身边，张扬又天真的小女孩，会变得如此沉默安静。

或许是那日他的话起了作用，又或许，是为了在他面前演戏，他并没有把她的改变放在心上。

程氏集团年会那天，程璟言命人将晚礼服送到了别墅。

言羽看着那露背的性感小礼服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
她的背后，大大小小全是伤口，绑匪用烙铁在她后背烫出一个个伤疤，又将脚狠狠踩在上面。

那被开水烫坏的腿，更是可怖至极。

她这一生，都无法再穿这样漂亮的裙子了。